编者按：在刚刚结束的第五届会展业未来领袖论坛上，原上海世博局研究中心主任、主题演绎部部长，上海市会展行业协会第三任秘书长季路德老师应邀做了非常精彩的主题演讲，与会嘉宾都觉得意犹未尽。论坛结束后，季老师在口头发言基础上写了一篇短文。

　　文章不长，但情真意切、思想深邃。正如我在论坛9号公告中所提及的，季老师是经济学博士，曾经在复旦大学管理学院任教近十年。他擅长写也喜欢写，在“记博”的微博和公众号上有很多好文章，字里行间可以看出他对世博会和会展的深厚感情。"我眼中的会展行业变革"，第四位主题演讲嘉宾揭晓 |第5届会展业未来领袖论坛9号公告在今天这篇短文中，季老师深入分析了会展行业在三个层面的变化及其对年轻人自身品质的要求，颇具启发性。经季老师许可，活动研究订阅号特此推出，以飨读者。再一次衷心感谢季老师对会展业未来领袖论坛的鼓励与支持！

　　受王春雷老师的邀请，12月7日，我参加了2019第五届会展业未来领袖论坛，并在会上以“我眼中的会展行业变革”为题作了一个发言。我觉得这个题目很有意思，因此我口无遮拦，畅谈了15分钟。会后我整理了口头发言，成为一篇小文，求教业内各位。 在正式讨论“变革”之前，先谈两个观点：首先我很赞赏这个已经举办了五届的论坛。因为会展行业兴起不久，前面有很多路要走，这是一个薪火相传的事业，很需要年轻人接班。有两位伟大的物理学家谈到科学发展的代际关系。英国的牛顿曾说“如果说我看得比别人更远些，那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德国的普朗克曾说“科学的进步并非来自科学家个体的思想转变，而是来自科学家的世代更替。”

　　这些都说明，科学的进步，离不开年轻人的接班。今后的会展行业管理部门的领导者、会展教育专家、会展企业家、会展行业协会会长等，都是在今天的年轻人中诞生。因此，春雷老师和其他开拓者创办的这个事业，对会展行业的发展功德无量。其次我认为“论坛”和“讲坛”是有区别的。如果你们在学校里，老师在讲坛上讲授知识，可以讲很多“Fact”，因为你们尚未入行，所以需要接收“事实”信息。而论坛不是讲坛，也不是听坛，是需要讨论的，你们作为未来领袖，在这样的论坛上讨论“Fact”没有意义，我们需要讨论“Idea”。所以，当我在谈“会展行业变革”时，如果列举“当前国内外会展行业的十大变革”，那是在浪费你们的时间，因为这些在网上都可以找到。一旦你们来参加这样的论坛，是假定你们已经在学校里受过训练，知道会展行业的现状，以及如何去搜索相关信息。当然，不是说论坛上不能讲“Fact”，而是说，如果我讲了“当前国内外会展行业的十大变革”，就一定要讨论出现这些变革的深层次原因是什么，因而今后的发展趋势是什么，我们应该怎么办。

　　说到底，“Fact”是为“Idea”服务的。因此，论坛要分享方法论，分享价值观，不是分享事实。这是我今天和你们讨论“变革”的出发点。从这个思路出发，我从三方面谈“会展行业的变革”。 第一，把握“变”与“不变”的关系。现在好像一谈到变革，就很时髦，而不变，就是退步。实际上，事物的发展，总是变与不变交替出现。

　　我举三个例子：1、《东浩兰生集团志》的评审体会几年前，我参与了《东浩兰生集团志》的评审。我发现一个困境，就是志书结构如何区别集团近20年的改革和管理的关系。东浩集团诞生于1998年，十多年来，一直处在内部体制调整、业务发展过程中。比如有一项业务，我觉得既然有两个子公司在做，为什么不放在一起写。回答是，他们处在不同的体制下，受不同的管理规则的约束。整个志书，如果管理和改革分开写，则有很多内容都扯在一起；但如果放在一起写，在逻辑上又很难统一，因为一个是变，一个是不变。2、从计委到发改委我们都知道，各级政府有个很重要的部门，叫“发展与改革委员会”，这个发改委，是从计划委员会演变过来的。所谓“计划”，一定是很规范，约束性很强的，划一道线，定几个指标，就一定要照办；而“发展与改革”，则给人一种“动感”，好像一个孩子，停不下来。但是事实上，即使今天的发改委，也不是只强调“变”，发改委是做发展规划的，而规划还是有一定的约束性，不是只“变化”不稳定。3、临港新区管委会新设机构我看到网上有条消息，说11月18日上海自贸区临港新片区管委会召开机构调整后的干部动员大会，会上宣布了管委会的15个内设机构。

　　除了常见的办公室、党群工作部、财政处、发展改革处之外，有一个处，我在其他单位里从来没有听说过，叫“制度创新和风险防范处”，估计你们各位也没有听说过。这应该是自贸区管委会处在变化的环境中，需要有个机构时刻关注变化的迹象，提出自身变革的方向和措施。这三个例子，提醒我们会展行业里的人，一方面，我们处在“百年未遇之大变局”，要有变革思维，另一方面，要把握好变与不变的平衡，该稳定、巩固的要素，要稳定、巩固下来。否则，我们就无法前进。 第二，会展行业的三个层面都在“变”。

　　那么会展行业发生什么变化呢？我们应该怎么变革呢？观察行业变化，要从大处着眼，即所谓“顶层设计”思路。如果不分层不分类，我们看到的将是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变化。什么是顶层设计思路？当我们站在企业角度，会发现除了企业内部因素之外，有两只手在影响企业，一是看得见的手，就是“政府”，二是看不见的手，就是“市场”。所以，概而言之，我们要从三个层面去观察变化：政府、行业（也就是市场）、企业。

　　每一层都有很多问题，我在每一层举一个例子，每个例子引出一个变革需要。1、政府需要发展战略各位是否注意到，全国现在有四、五个城市提出要建设国际会展之都。自从各级政府意识到会展行业的重要性后，都加强了对行业发展的推动，不少城市提出建设会展中心城市的设想。而“都”者，比中心还要中心，中国虽然很大，也不可能建立五个国际上都认可的会展之都。因此这种现象值得反思。

　　政府与会展行业有密切关系，一是政府对行业的宏观管理，二是政府提供公共服务，三是政府主办少数几个重大会展项目。现在我们在建设市场经济，政府对企业的直接影响力越来越少，但是政府的意向越来越强烈，于是就提出这样的口号。这种“建设国际会展之都”口号的背后，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有比较清醒的认识，就是把目标提得高一些，“取法乎上得其中”，即使最终效果差一些也比以前好，但是有可能留下“空喊口号”的副作用；另一种可能就是缺少宏观战略，寄希望于用钱把大项目从外地拉到本地。坦率地说，这种现象并不罕见，也不可能持久。我认为，对政府来说，当务之急是要有清醒的认识，要有一个科学合理的行业发展战略，包括对本地发展会展行业优势、难点的分析，要提出阶段性目标，要有扎实的措施。无论如何，政府的作为对会展行业发展极为重要，仅靠口号，靠财政投入是不够的。

　　2、市场需要行业组织当政府不直接管理企业时，市场对企业的影响就非常明显。比如企业要朝哪个方向去开拓市场，企业究竟需要什么样的人才，企业如何得到资金，什么样的展览项目是好项目，哪些行为在破坏我们的行业。这些问题，都不是政府来回答，而是由市场发出信号。而现在的会展行业市场，应该说很不成熟。最近有家会展企业，是上市公司，他们的董事长被刑拘，涉嫌罪名是“串标”。我写了篇文章，有人对我说，人家被抓，你不要去为他讲话，把文章撤了吧。我的观点是，如果这个董事长有罪，我绝不为他讲话。我是在分析“串标”的深层次原因。因为会展项目涉及学术、艺术，很难定量评判。有时候，甲方看中某个乙方的口碑，但是需要走招标程序，担心按照评分结果，中标的是水平很差的企业，因此很可能甲乙双方一起讨论如何完成招标过程。事实上现在串标很普遍，要抓一个人很容易，只是如果行业标准含糊，这种现象恐怕难以制止。乙方可以不串标，但是甲方不放心，只凭模糊甚至自相矛盾的标准，甲方选不出让自己放心的公司，怎么办？除了行业标准之外，还有统计，还有人才培养，还有对“骗展傍展”“乱评优秀企业”等行为的制止，还有与国外会展行业的交流，还有与政府的沟通，等等，这些都不是单个企业能够承担，需要企业群体的代表来协调引导。比如，政府制定行业发展规划，制定行业管理条例时，不可能一家企业一家企业地沟通，要有一个能代表大部分企业的组织。现在各地都有行业组织，站在全国的行业发展角度，很需要有一个全国性的会展行业协会。

　　3、企业需要产品质量从企业来说，遇到的问题很多，每个老板都会为各种问题犯愁。我觉得，产品是硬道理。对展览企业来说，能够做出高质量的主题展项目，是关键。比如刚才说的会展“串标”事件，缺少行业标准是一个原因，但是甲方还是有自己的判断，因为这家企业有品牌，能够胜任。所以如果不是使用财政资金，不需要招标的话，这件事本来是不会发生的，乙方凭借品牌就能拿下项目。关于主题展，是另一个需要研究的问题。无论如何，企业不能停留在搭建9尺展台这个水平上。而是要努力提高有效传递理念的主题展策划水平。 第三，未来领袖如何迎接“变”？最后简单谈谈变革时代对年轻人自身品质的要求。一是既要“入世”又要“出世”。所谓“入世”，就是要有追求卓越的愿望，不屈服现状，要想着出成绩，以此来逼自己不放松。所谓“出世”，就是不要计较世间名利，得不到，又如何？这两方面要平衡。二是既要敏锐又要稳定。今天我们处在多变大变的时代，我们一定要时刻保持敏锐的观察力，不断吸收新的知识，不能用昨天的知识结构来判断今天的形势。但是另一方面，我们观察世界的“基准点”要稳定，不能动摇，否则站歪了身子，肯定看歪世界。三是要有厚积再薄发。作为学子，要成长起来，要得到人家的信任，是要拿出一些成就。这里，一定不能有急功近利的想法，不要以为能很快出成果。事实上，很多看上去比较一般的成果，也是长时期积累的产物。要有坐冷板凳的思想准备。

来源：季路德 活动研究